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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晨:从电话员到高级工程师
发布时间:2018-04-04 来源: 【字号:  

  时光飞逝,沈阳自动化所已建所六十年,我时常回想起自己一生努力奋斗、与研究所共同成长的难忘岁月。

  小时候,我就有当工程师的梦想。1959年,我初中毕业,由于家境贫寒,未能继续升学,但我没有放弃学习,决心走“边工作边学习”的道路。这年9月,我接到筹建中的中国科学院辽宁分院录取工作的通知书,上面写着“做科学辅助人员,若干年后培养成为又红又专的科技干部”,这令我兴奋不已。

  新建的研究所由东北工学院(现在的东北大学,以下简称东工)帮助筹建,这是多么好的学习环境呀!我补习了高中课后,1961年考入了东工夜大的工企电气化专业,1962年被安排在电话室工作。

  当时,我白天工作,晚上学习。每天下班后,吃上两片苞米面的饼子,喝点开水就去上课。那时正赶上困难时期,工资27块5,工种粮27斤半。腿浮肿、脸也浮肿,有的学员就不坚持上课了。但我有强烈的求知欲望,什么困难都能熬,我还是班长哩。每天放学后,我不舍得花钱乘车,步行走在漆黑的大街小巷里。一次正走在半路,突然下起瓢泼大雨,从头到脚湿个透,第二天感冒发烧了,但还是坚持上班。为了省钱,我不舍得住宿舍,每天上下班都是走路,这样可以边走路、边背英语单词。

  虽然是用业余时间学习,但我从不耽误功课,坚持上课做笔记,回来写作业。当时的学习条件艰苦,用的都是发黄的马粪纸。五年的勤奋学习,我以优异成绩获得了大学本科的毕业文凭。文革后,我的文凭得到承认,由工人转为技术干部,开始接触科技工作。

  由于时代在进步,以前学的知识有的已陈旧,还得不断学习新知识。通过自学、电视讲座和到所外参加市科协举办的学习班等,我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,学习了包括半导体技术、集成电路、数控技术、单板机、单片机、计算机等新知识。那时我的孩子小,常常不能及时给孩子喂奶,后来小孩上托儿所,晚上接孩子总是去的晚,有时孩子等妈妈嗓子都哭哑了。周日我也常常不休息,去查外文资料。

 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,参加了李应谭老师主持的无工频变压器开关式直流稳压电源开发,以及赵经纶、毛素银、宋克威等老师参与的光电跟踪线切割机的安装调试和后期维护工作。1984年,转到机器智能与机器人技术研究部(二部),由赵长福老师带领我们研制开发机器人腕力传感器,让我负责具有多自由度的腕力传感器的受力显示。此前,没有参加过单板机、单片机的辅导班学习,我就跟同志们借资料并不断虚心求教,学懂弄会,依据数学模式编程,达到对腕力传感器受力的直观数据显示。那时,我几乎天天加班,反复编程、反复试验,终于完成了鉴定会要求的任务指标。

  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,部分科技人员走出高楼深院,到生产一线为企业应用自动化技术提供服务,使企业实现生产线的自动控制,推动企业自身发展。当时中国烟草公司引进了一批外国淘汰的设备,为了更好地发挥效力,所里连续接了几个为烟厂服务的项目。1990年前后,朱复明老师带领我们首先消化英国的制丝生产线相关资料,其中有很多外文资料,我们不分昼夜逐字逐句地消化、理解,协助厂方维护设备正常运行,并给技术人员和工人讲课。曾有两次,现场出现了运行故障,当时只有我一个技术人员在现场,我和工人们一起爬上两米高的机台,分析故障原因,查找问题所在,快速排除了故障,获得了厂方的高度评价。紧接着,我们又承担了开发风力送丝的电控系统相关工作。当时,我虽然没有接触过可编程控制器,但结合生产线多台机组的供丝需求,我夜以继日地反复编程,出色地完成了这项任务,攻克了可编程控制器使用的难题。

  为了节省差旅费,出差不舍得乘飞机。每次到延吉去,我要到沈阳东站坐火车,路上一天一夜,车上也没暖气,冻得发抖。那时使用的仪器又大又重,多路稳压器、电源、示波器、频率计等,我一个人就常常带十几件,出站台都很困难,多亏同行的乘客帮助。

  1993年,所里交给我们卷接机组电控系统的改造任务。烟草公司低价从国外买来一批卷接机组,由于电控系统陈旧老化,电压制式不同,各种检测元器件、电机都需更换并实现国产化。由于卷接机组是光、机、电与机械融为一体的高速运转系统,如何用高新技术替代原机的一百多块分立元件电控板,使电气性能稳定可靠,是一个很大的难题。朱复明老师带领我们攻克种种技术难关,采用工业可编程控制器,达到了原机组运行的性能指标,并获得了科技进步奖。此后又承担了不同型号卷烟机、接嘴机的电控系统更新改造任务,我具体承担了德国产MAX-5卷接机组新型电控系统改造。晚上常常加班到十点,所大门已关,我就跳墙回家,有时裤子都被刮破了。回到家还惦记着编程,在厨房里坐个小板凳,继续编程到凌晨两点多,常常如此,不辞辛苦地工作着。

  那时,我国大多数烟厂都用的是3000支/分运转的卷烟设备。经改造的烟机运行5000支/分,且很少有电气故障,性能稳定可靠,非常受欢迎。很多烟厂都申请要这种改造后的设备,于是我们更加忙碌了,有的是与烟厂合作,有的是与烟机大修厂合作,每个任务几乎只有一人负责。在生产一线,我往往既承担总体设计,又参与现场的装配及调试,提高了独立攻克技术难关的能力,对于出现的实时问题要快速处理。1998年,朱复明老师退休,我成为项目负责人。从签合同、催款,到完成交机,每个环节都不能放松,每年有七、八个月在现场,节假日也不休息。长期出差,照顾不上家里的老人和孩子,在设计新型接嘴机组电控柜时,母亲病重,因忙于工作,都不能在她身边护理。

  现场工作条件很艰苦。我在南京烟机大修厂工作时,夏天蚊子咬大包,冬天手脚生冻疮。两手满是油渍,忙得顾不上喝水、甚至顾不上上厕所。为了赶进度,几乎天天加班,还有很多老鼠做伴儿。回到旅馆,还要常常思考软件、修改程序。旅馆服务员说,“你把灯泡都烧坏三个了”。我的苦干精神受到了厂方的表扬。

  六十年来,沈阳自动化所从无到有、从弱到强,我亲眼目睹了研究所的发展壮大。刚到所时,打过地基、挖过菜窖、捡过砖头、盖过食堂。如今的沈阳自动化所,从西区到东区、从南塔到浑南,办公楼、实验楼都已今非昔比。随着研究所的发展壮大,我也从初中文凭达到大学本科;从科技辅助人员,到能独立承担科研工作。生活方面,从不足七平方米的母子间,到如今住上一百四十平方米的电梯房;收入从二十几元涨到五千多元,真是想不到的变化。个人的命运与研究所的发展息息相关。

  我有幸能在沈阳自动化所工作四十五年,衷心感谢各级领导及师友们的热心指导和关怀帮助。我的文化底子薄,靠的是一种拼搏向上的精神,义无反顾、砥砺奋进,让命运走向新途,把苦难化作激励,不忘初心,方得始终。如今退休已十四年,所退休办对老同志关心照顾,组织了丰富多彩的活动,我也积极参与合唱队、舞蹈队,学习吹葫芦丝等,退休后享受晚年的快乐,这些都得益于研究所的发展。

  衷心祝愿沈阳自动化所发展得更好,为祖国的科研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。

 

  作者简介: 

  崔晨,女,1944年1月生。1959年9月至2004年1月在沈阳自动化研究所工作,高级工程师。现已退休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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